_Asterism_

苟且【2】

2
糖果cp
黑道concert
  
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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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半的街道只有微弱的灯光几盏。
田柾国坐进车里，把温度调高，还是觉得冷得不行。
却还是把腰背挺得笔直，颤抖着，每个关节好像都依稀发出嘶哑的声响。
不用抬头也知道。硕珍哥定然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，投来温柔顾虑的目光。
不明了刚刚的对话到底戳中了哪一块像是快要溃烂的地方，整个人陷入一种异常低落的情绪里去。
狠狠掐了掐自己。
现在还不走硕珍哥会担心的。
  
     
后面一开始有辆黑色的越野车的时候田柾国就有感觉到不对了。
他因为刚刚的事情少有的迷迷糊糊的。
直到后面慢慢跟上四五辆车，在偌大的路面上一直跟着自己拐弯，跟得久了，看田柾国没有什么反应，也都大胆地跟紧了些。
几辆敞篷车的车顶悄然展开，田柾国清晰地听见了几架机关枪上膛的声音。
田柾国一笑，麻利地用没有握方向盘的一只手掏出放在车上的枪。
这种不知敌我的腹背受敌。
真是有趣极了。
猛地一踩油门，一下先拉开距离，再在最近的一个街口一下子拐弯。
同时打开了靠自己这边的车窗，敏捷地在拐弯的瞬间击中几个后面驾驶位上的人。
几辆车立马失去了控制，歪歪斜斜地撞在一起，发出巨大的声响和惨叫声依稀混合在一起。
却不料迎面是一盏极强的车灯，迷了自己的眼。
“这搞夹击啊……”
田柾国从窗户伸出手，凭着直觉眯着眼一枪打爆了最刺眼的那盏车灯。
眼前的白光还没有完全散去，只能勉勉强强看见一点车的轮廓。他朦胧间看见那辆车飞驰而过，一声巨响震得自己向后看，自己这一边身后的车窗被打碎了。
总觉得不是枪打的，像是什么重物撞进来才会让车窗整块碎裂空了。
往后看的瞬间，或许只有半秒不到，但能看见远去的那辆车的后车窗是降下来的，看不清驾驶座的人，只瞥到手边放这个透出红光点的手机大小的机器。
驾驶着继续往前，越想越不对，他的车现在是不是被扔进了什么东西。
正想回头看，只觉得眼前一黑，鼻子也被人捂住。
是个力气很大的男人，自己竟然挣脱不开。
他猛地用手肘向后撞，却被身后那人轻易地卸了力。只觉得有一股刺鼻的味道窜入鼻腔，整个人都开始飘忽起来，他狠命地挣扎，车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。
身后那人像是伸手控制住了方向盘，他刹那间一晃把田柾国往后一甩瘫倒在后座上，他自己则放开捂住他的手，蹿到前面的驾驶座。
田柾国软软地看着，没有什么力气说话，也没有什么力气动作，只能勉强睁开双眼转转自己的眸子。
他甚至痛觉都浅了，但刚刚后车窗分明整个破碎到后座上，能想象到后背应该是难逃刺着几根车窗玻璃的命运了。
除了自己被下的药的刺鼻味道，他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气味，是淡淡的香，像是什么花。
驾驶座的男人一生黑，侧脸被连帽衫的帽子完全挡住，只能勉强判断是个身强力壮的青年。
显然这种致无力的药物还有麻痹神经的作用，田柾国只觉得脑子里一团麻了。
像极了自己和闵玧其谈论公事之外的时候自己的精神状态。懵懵的像第一次见他六岁时候的自己，什么都不懂，还能带着幼稚的希望。
田柾国心里暗叹一声。
他心里还侥幸这药效会渐渐过去，只是现在看来药效渐浓。
他酝酿了一下，他熟悉这里的路段，前方不过数十米车必然要大转弯。他忽然想起来昨天走前南俊哥给自己交代的什么后车厢车锁坏了，让自己小心点。
可以了。转弯的瞬间他翻身用体重撞开车门一下子砸到地上。
水泥地板很硬很糙。
巨大的痛感逼得田柾国清醒起来，也慢慢开始恢复气力。
但这个药的效果还在，就像自己还在训练营的时候跑完十公里的越野一样疲倦的感觉。
拐过弯去的车停下了，大概是看见自己逃出来要抓自己回去。
田柾国立马爬起来，像旁边昏暗的小巷跌跌撞撞的跑去，就着复杂的地形绕了大概十几个弯才敢慢下来，最后实在没力气瘫坐在一条小巷深处。
   
    
没有什么灯，只有不知道哪里来的微弱光芒。田柾国从腰带处取了应急的手电筒，往里面照去。原来自己已经跑到了尽头，靠墙的地方都摆满了杂草和木板，看起来是什么流浪汉的家，但确实没有人。
田柾国能依稀感觉到自己身上在缓缓流出粘稠的液体。大概是血。
他想了想，按下了自己手腕上一个镯子上的按钮。
这是闵玧其给他的救命的东西。
他很不想麻烦他的。但这次是不行了。
自己肯定不能再走了。而且不知道敌我的状况，甚至劫车的人到底是不是和跟踪他的人是一伙的都不知道。
他挪了挪，想倒在杂草堆里。卧在稍微软一点的地方，他想大致查看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到底有哪些。
只是这一倒好像压到了什么东西，有东西动了动。
发出一点点惊呼。
是个小孩。
小孩微微探出来，声音颤抖着，“……谁……是谁”
他的脸很脏，几乎看不见原来的肤色，但一双眼明亮得过分，这么暗的环境里也看得清清楚楚。
他大概还很小。
他想起闵玧其说过的话。
他说他第一次见田柾国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眼睛，亮晶晶的，好像在没有杀伤力地放出光明来。
这样看，这个孩子应该是有点像自己吧。
“……哥…哥哥？”他颤颤巍巍地喊。
田柾国下意识地想否认，“不…我不是…”可是那孩子已经一头撞进自己怀里。凄凄地哭起来。
他很慌张，他长大之后就没接触过小孩子。
那小孩一看就是被抛弃许久了，没有吃的，没有力气，没哭多久就兀自靠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。
田柾国知道自己本不应该这样还无顾忌地容许一个陌生人的靠近的，那极有可能是敌人的陷阱，即使他还只是个孩子，那也有可能是训练有素的童子兵。
可是他太累了。他甚至很难推开他。
刚刚他一头扎进来，田柾国只觉得好像更疼了，却又累得好像不那么疼了。
这个孩子抱在怀里让他莫名的心安。
最后失去意识之前，他下意识把孩子抱紧了。
他太了解闵玧其了。
如果没能表现出抱这个孩子是自己主动的动作，他就很可能会把这孩子随意地就扔在这里，甚至直接杀掉这个孩子。
他不想。
他甚至最后一秒还在想，闵玧其第一次见到的自己，是不是真的和这个孩子很像。
  
   
——————TBC.——————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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